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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我的撕扯——华为为什么牛之二

女儿说:“老爸,我从3岁开始就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当爸爸冲着冲着我吼的时候,当妈妈冲着我叫的时候,当老师批评我的时候,我很纠结,我很尴尬,我难受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就是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突然有另外一个我会飞出来,飞出来高高在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我在纠结,另外一个我在看戏。老爸,我怎么会有两个我”?


我女儿说的这两个我,一个自信的大我,一个那种纠结有私欲的小我。当我们在一个困难的当下时,不管是老板,还是那些想自杀的抑郁症的青年,我们往往忘了另外一个大我,我们被猖狂的不可一世的小我编制的谎言欺骗,被情绪编制的牢笼给拘押了。没有想到我女儿一个10岁的小姑娘,她从3岁开始就有了不被小我不被情绪拘押的这么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就是灰色哲学。



《不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华为为什么牛之一》,昨天刊发,引发许多争议。研究华为20多年的顶级专家田涛老师与研究稻盛哲学国内的顶级专家曹岫云,都纷纷推心置腹,提出了重要意见。不同意见的拉抻,扩展了我视野,丰富了话题的内涵。我准备仔细研究以后再说出研究心得。


那天晚上在微信群分享,我没有看任何一个稿子。我尝试用我12岁女儿童真的视角,来看灰色哲学。今天继续刊发我的分享的后续部分,以期继续引发大家拍砖,以期视野获得新的拓展。


任正非曾经用简单的语言阐述灰色哲学:就是妥协与投降。诠释灰色哲学,更需要妥协与投降。要不然,就不是灰色哲学了。我相信,葆有童真的孩子,最开放,最容易接纳所有发生,他们最接近道。


两个我的撕扯——华为为什么牛之二
昨天在信阳任玉岭纪念馆拍摄的这幅照片很应景。


【编者按】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现在学习华为,却因为没有抓住其本质和精髓,纷纷倒在朝圣华为的路上。华为之道到底是什么?任正非的管理智慧究竟来源于哪里?在此,特刊发王育琨先生在本周营创线上大咖讲座的演讲实录节选以飨读者


女儿问:我怎么会有两个我?

 

两年前有一天我女儿又跟我聊天说老爸我从3岁开始就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我要问问你,你回去做做准备,我明天再问你。我一听这个问题严重了,这是女儿3岁开始就想不明白的事。


我问女儿可以有点剧透吗?我怎么做准备?她说好吧是关于我的问题,你回去百度吧。我没有百度,第二天我见到了女儿,我女儿就把问题给我甩出来了。

    

她说:“老爸,我从3岁开始就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想,没想明白。当爸爸冲着冲着我吼的时候,当妈妈冲着我叫的时候,当老师批评我的时候,我很纠结,我很尴尬,我难受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就是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突然有另外一个我会飞出来,飞出来高高在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我在纠结,另外一个我在看戏。老爸,我怎么会有两个我”?

    

 一个10岁的孩子说,从3岁开始就有两个我来看待同一个场景,问我为什么有两个我?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把这个问题回答成一个概念,大我小我,我也不想回答成玄妙的神性、天性、元神,我都不想。我怕把孩子引到阴沟里面去。我灵机一动这样回应我女儿:


“闺女呀,我今天才知道,你看着爸爸在那吹胡子瞪眼,脸上看上去特别的害怕纠结,我以为你在认真听,我以为你记心里去了,闹了半天你设计了这个细节,在看着爸爸跳高,在看着爸爸玩,你在看着我玩是不是”?

    

我女儿哈哈大笑,她说就是就是。


10岁的孩子她问你问题,她不指望你的回应,她从3岁开始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已经有一定的想法了,我不想给她一个概念,而我这个偷懒取巧回应问题,反倒得到我女儿的肯定,让我受宠若惊。她好像全然明白了,并且我的女儿一高兴就给了我一个更大更大的奖励。说这个奖励之前我们先回过头来说这句话:一个很纠结的我同时有另外一个我飞出来在看着那个纠结的我。

    

这个很有画面感。很像当我们处在一个危机中,我们处在磨难中,我们处在巨大的挑战中,当巨大的陷阱就在我们面前展开,我们企业马上要倒闭了,我们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了。就是这种当你最纠结最难受的时候,记住你要跳出来从另外一个角度,从一个整体的角度来看一看这个事情,这样的话你有了一种压力的分解,你有一种释然,你就哪怕被打疼也就是有限的疼了。就好像你在看一部活剧,你在看打你的人、骂你的人、折磨你的人,他还有什么可表演的,盛气凌人的他又是何等的可怜!

    

我女儿说的这两个我,一个自信的大我,一个那种纠结有私欲的小我。在面对同一个事的时候,确实有不同的思维。当我们在一个困难的当下时,不管是老板,还是那些想自杀的抑郁症的青年,我们往往忘了另外一个大我,我们被猖狂的小我编制的谎言欺骗,被不可一世的情绪编制的牢笼给拘押了。这些都已经完全占满了我们的心我们的脑,我们以为世界所有就是这么一些事组成的,而我们被那个小我的谎言,被那个妄想生生给拘押了。没有想到我女儿一个10岁的小姑娘,她从3岁开始就有了不被小我不被情绪拘押的这么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就是灰色哲学。

    

像今年任正非2000年遭遇癌症第二次地折磨,遭遇重度抑郁症第二次发作,2001年初又遭遇母亲被车撞的横祸。按着他的私欲的小我所编制的妄想剧,他可以离开这个不值得留恋的世界了。但就是在抑郁症的崩溃的边缘,他自己闭关一个月,不见任何人,就是跟母亲呆在一起。儿时鲜活的一幕幕重演,他从一家人活下去的倔强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父母亲用生命把他撞醒:跳出狭隘的小我,要懂得舍己从人,懂得赋予他人生命以意义,懂得对团体对社会拿出雨中不同的绝活。站在慈悲、敬畏、谦卑的大我,他看到了生命的另外一番意义:先人已逝,活着前行;经历痛苦,经历担当,觉醒生命。自那以后,任正非带领华为活出一个全新的生命。


2016年的开年讲话他就会说祖国的责任、宇宙的和谐、宇宙的生态需要我们去担当。当他作为一个企业家他在兢兢业业,他在只管挚诚地关注他企业的时候,他想要有这种东西,他想要有这种连接跟天地万物连接精神思维,他在干什么?他实际上让员工有觉醒,有觉性地过你的生活,干你的工作,不要就是那么一根筋,你要有你的自信。这个跟毛泽东说的要“培养有觉悟的无产阶级劳动者”不是一个味道吗?有觉悟的劳动者,有觉性的奋斗者。

    

我女儿这句话两个我纠结的我,一个自在的我,看戏的我,让我体会到了毛主席“有觉悟的无产阶级劳动者”,让我体会了任正非灰色哲学的那个奥妙的地方。但是我女儿的话还没完,她要给我一个巨大的奖励,而这个巨大的奖励本身又是一个灰色哲学的具体含义。


两个我的撕扯——华为为什么牛之二

 

女儿说:爸爸,大人都自闭!


由于我的回应很讨巧,我女儿说她要奖励我。


她说:“老爸我告诉你吧,其实你们大人都自闭。”


我奇怪地问:“谁自闭了?”


“爸爸自闭,爸爸、妈妈、老师都自闭。”


我说:“我怎么自闭了,爸爸哪自闭了,爸爸不是在认真听你说话吗”?


她说:“假的,你们大人听不到小孩的声音!”

 

我女儿脱口而出这句话,我说我不自闭,她说我自闭;我说我哪自闭了?她说你们听不见孩子的声音。


咱们做爸爸妈妈的,咱们做家长的,咱们做领导的,咱们一起想想,咱们能真的听到孩子的声音吗?我们也当过孩子,你回想你小时候,你的声音,你的愿望,你的想法真的能被所有你信赖的领导、老板、老师、爸爸、妈妈所听到吗?没办法,听不到的!没有人能听到当孩子的时候,我们今天真的能听到孩子的声音吗?

    

我点着头说:“对。爸爸承认自己有时候听不到你的声音”。


女儿又补上了一刀:“你们还听不到自然的声音”!


我说这个不对,这个错了!爸爸喜欢登山、爸爸喜欢野外活动,爸爸喜欢到原始森林到大山听天籁,爸爸最喜欢听大自然的声音,怎么听不到了?


我女儿说我不是说的这个。女儿说比如乌鸦,你们大人一听乌鸦就感到乌鸦晦气,你们就不理睬了,但是老爸你知道乌鸦一年吃多少虫子,能保护多少树木?你知道吗?我女儿一个10岁的孩子,她还不会去诠释去延展,她这一说我这当老爸的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我女儿说的比第一层更深刻。她第一层说大人听不到孩子的声音,我们顶多可以联想到领导听不到部下的声音,老板听不到员工声音,或者公司听不到客户的声音,公司听不到供应商的声音,公司听不到社会的声音,或者公司听不到地球生态的声音。这是在描绘一种现象,我们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但是我女儿说的第二条分外强大,它强大在哪?她在说我们这些成熟的人,我们这些成功的人,我们有理论、有教养、有知识、有逻辑、有智慧的人,我们常常面对一个个活泼泼的新发生,我们就从经验、教条、理论、逻辑中把一个判断甩过去了。一旦判断甩过去了那个事就死了,我们开始不理睬了,我们不理不睬了。


我女儿就是在说我们成人这样一种思维定式,这种思维定式就是你更珍惜你的判断,你更珍惜你从历史的古堆里抽出来的一个经验一个教条,但是一个活脱脱的新事物,一旦在你面前新发生,你把判断一甩过去这个事就死了,再会有什么新的发生出现你就不看了。这不就是我们的写照吗?这不就是许许多多公司都存在的吗?也不也正是华为也存在的,华为任正非借用灰色哲学打碎这些东西。

    

我女儿说的第二条太强大了,听不见自然的声音,在说所有我们的思维定式,我感到了不得了,结果过了两天我女儿又跟我说,老爸其实一草一木都有灵魂,你们大人能听见自己灵魂的声音吗?你们能听见一草一木灵魂的声音吗?你们能听到我们灵魂的声音吗?我女儿真是我的恩师,她在提醒我们大人、我们成功人,我们有可能听不到自己灵魂的声音,听不到客户灵魂的声音,听不到员工灵魂的声音,这就是自闭造成的结果,要破除自闭,华为说要坚持自我批判。

 

两个我的撕扯——华为为什么牛之二


华为人用生命完成对客户的承诺。

 

其实破除自闭不仅仅是坚持自我批判。像在利比亚战争枪炮正激烈的时候,政府军说我们网络坏了你华为人必须来修,华为85后90后的员工背上书包往前线走;反政府军说了我们这网络坏了没有信号了,你们必须来给我们修,他们也是背上书包往反政府军那边去抢修,那抢修的时候可能被冷枪、被迫击炮给轰死砸死,但是那是客户的需求。他们利比亚参赞夏尊说,我们华为人对客户的需求,客户的诉求,就像吃了鸦片一样。

 

就是说破除自闭,不是简单一个思维上的理论,一个概念上的自我分析自我批判自我检讨,而是当真正碰到事的时候,你能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吗?比如说日本地震,福岛核泄漏,日本人都在往外跑,所有国家的人都在往外跑,因为核泄漏可以导致人被辐射导致癌症,所有人都必须赶紧拔腿就跑的。但是华为董事长跟华为年轻员工背上背包就往福岛一线进发,因为那里面有客户的需求,那里边那么多的生命受到了威胁需要一种信号的保障。   

    

日本人、日本国对中国人和中国公司有很负面的评论,他们不看好中国公司,但是对华为却刮目相看。日本所有的大单都给了华为公司,华为在日本材料研究所是全球最大的材料研究所,华为运营商各种各样的订单都在日本市场多得不得了,因为华为人在日本人最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地往前走。

 

当我在有些企业有些场合讲这个案例的时候,有些企业家就不服气说:“王老师,我们公司碰到那种情况有那个钱我们也不去赚,因为我们不会让员工去冒生命危险,我们哪怕赚很少的钱我们也安心,因为这是我们对待生命的尊重”。


谁都知道对生命尊重,任正非癌症两次动手术,重度抑郁症两次,他一直在叩问生命的意义。生命意义不可能只纠缠在自己小我,深陷小小私心的无底洞。从那里面看这个世界还是太窄。你还是要能够跳出来从万世万物的真来看待世界,你还是要能够担当起来,因为世界上这么多的生命等待你去拯救。

    

军队的将士在战前都会说我要立功受奖。但是一到了前线枪炮一开,往前冲锋就是死亡,而所有战士在那个时点上都在所不辞,都一往无前的往前去冲锋。我们今天的生活可以说是以前将士们打仗打出来的,用生命换来得,但是在今天和平的年代,例如像福岛核泄漏的时候,依然会需要我们健硕的人。当你把自己生命置于不顾,去为那儿的人去牺牲去做事的时候,你是会得到回报的。所以我很喜欢华为团队里面散发着的这么一种牺牲精神。


这就是我女儿说的不自闭。我们如果不会像华为人那样,毫不含糊地做到这一点,那我们就是一个摆脱不了小我束缚的人。华为的奋斗者可以做到,并不是说,华为的奋斗者都不拿生命当回事。相反,他们很在意生命!只不过,他们同时也在乎客户的生命。当需要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往前冲的时候,他们像 前线的战士,只想着拯救客户的生命。当然,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个合理预期。他们做了A,公司必然会做出B。不会有另外的结果。那是一种建立在信心基础上的合理预期,那是一个公司以激励体系和体制安排作保障的,让员工不会做出另外的预期。这就是管理的奥秘!


当你能够在团队中建立起合理的预期,哪怕他们还没有觉醒生命,他们也会一往无前地往前冲!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华为之所以是华为的理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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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育琨

王育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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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头力经营管理机构创始人,首席架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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